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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西游记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
江苏连云港 论《西游记》的儿童文学美学特质 齐慧源 (徐州工程学院 江苏 徐州 221008) 摘要:吴承恩的神话小说《西游记》,虽然不是专门为儿童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但由于它人物特征鲜明,形象千奇百怪,情节妙趣横生曲折离奇,语言明快活泼
幽默风趣,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童真世界,表现出了童真稚拙之美、谐趣欢愉之美、变幻神奇之美等儿童文学的美学特质,显露出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无穷魅力,深深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也影响了后世小说的创作思想和追求
。 关键词:西游记 儿童文学 美学特质 举世闻名的神话小说《西游记》,虽然不是专门为儿童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但由于它人物特征鲜明,形象千奇百怪,情节妙趣横生曲折离奇,语言明快活泼
幽默风趣, 展现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童真世界,在诸多方面都较好地体现了儿童文学的艺术特色,适合于儿童的审美趣味和欣赏水平,多少年来,一直倍受儿童的喜爱,因此,它不仅是成人喜爱的神魔小说,也是一部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 文学作为人类审美的最高形式,
尤为注意遵循美的规律进行创作, 儿童文学是文学的组成部分,
它同样依循美的规律使作品充满各种形态的美。高尔基指出“儿童固有的天性是追求光辉的不平凡的事物”。为孩子的创作,
应更加强调艺术的美。儿童文学有着自己的美学特质,其美学特质即儿童文学的基本审美特征或艺术品性。这些艺术品性比成人文学表现得更为普遍、更为集中、更为典型,它与儿童的生命内蕴和精神特征之间有着更为深刻和内在的联系。“儿童文学的世界总带些神秘的色彩”“有种不可思议的光”“儿童文学当具有秋空霁月一样的澄明,然而决不像一张白纸。儿童文学当具有晶球宝玉一样的莹澈,然而决不像一片玻璃。”①
所以,美是儿童文学的客观规定性和创作目的之一。儿童文学的美学特质主要表现在童真稚拙、谐趣欢愉、变幻神奇等诸方面,《西游记》正是具有这些儿童文学美学的特质,才显露出了与其他小说不同的艺术风格和无穷魅力,从而深深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构成《西游记》儿童文学美学特征的那些要素主要表现在: 1、
童真稚拙之美,儿童尤其是幼儿正处于人生的黎明时期,生命的花朵刚刚开始绽放。在广袤而复杂的大千世界面前,儿童有着一颗童真之心,即童心,也即儿童天真纯朴的心理状态。儿童世界总是显得那么的稚嫩、纯真和美好。稚拙与纯真主要表现为儿童心理、生活中的稚拙情态和形态,这种儿童生命固有的品性,成为儿童文学作品纯真美、稚拙美的客观来源。而表现儿童生命、儿童世界的纯真稚拙之美,也成了儿童文学作家自觉的创作追求。对于儿童文学来说,稚拙就是它的一种艺术本能,一种美学天性,当然,也是一种富于魅力的特质和形态。儿童文学总是表现出一种稚气而拙朴的艺术风格,一种纯真稚拙之美。儿童文学的童真美、稚拙美既表现在内容上,也表现在形式上。从内容上看,
主要表现为儿童心理、生活中的天真、稚拙的情态和形态。形式方面,从广义上说,
其语言组合、叙述方式以及情节构成方式的变化可以产生一种天真稚拙的形式感。 周作人曾提出“儿童本位论”的儿童文学主张,强调儿童文学必须适合于儿童。首先,儿童文学必须反映儿童特有的心理年龄特征。首先是反映儿童的小孩子气,也就是儿童特有的年龄特征。他在《俺的春天》中说:“这在他行事和文章上一样明显的表示出来,一方面是天真烂漫的稚气,一方面却又是倔强皮赖,容易闹脾气。”②在这里,周作人已经把是否反映小孩气作为他判断儿童文学真伪的基本标准。 在《西游记》中,如浑金璞玉般的童真世界在这些童心人物的语言、行动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西游记》中许多可爱的人物,他们举手投足间皆有童趣。美猴王孙悟空可谓是《西游记》“童子”世界中最惹人喜爱的一个顽童,他身上时刻有“童心”的显露。翻山跨海拜师学艺,打下地狱划生死薄,十万天兵神将围剿,西天路上降妖除魔等等
都让表现出了儿童身上特有的冒险精神。顽童是儿童普遍的主体特征,作品更着力渲染了悟空独特的顽童个性,如爱闹腾、偷盗、玩恶作剧、好耍赖等。如八戒巡山躲懒,在草丛中睡觉,他就变个啄木鸟啄他鼻子(三十二回)
;在车池国三清观,他带领两个师弟把三清像扔在茅厕里,享用完供品后还不忘忽喇喇地撒下三泡“圣水”(四十五回)
;把蛇精打死后,还在蛇肚子里把金箍棒撑长变船变桥给八戒看(六十七回)
。悟空这些举动极生动地表现出了一个精力充沛的滑稽童子形象。从大闹天宫时偷吃蟠桃、御酒、金丹,偷取五庄观的人参果,到偷取各种宝贝等等,在作者夸张、诙谐的笔调下,孙悟空把一个顽童的调皮习性展露得一览无余。而且这些举动使得孙悟空在我们眼中更为亲切、逼真、可爱,而不会产生不良印象。 耍赖是儿童的看家本领,也是孙猴子最擅长的手段。如孙悟空学艺归来,跑到龙宫中要兵器,东挑西拣,也不管龙王有没有宝贝,就一味在那儿赖,在得到金箍棒后他还不满足,直到全身披挂齐整后才高兴离去(第三回)
。悟空的童子本性随处可见:心无城府, 思虑单纯,口没遮拦,喜欢乱翻乱看,好虚名,爱奉承,爱炫耀,爱卖弄,
还有他的那张天生的笑脸,那种乐观向上的精神等等,既让小说情节生出很多条生机勃勃的枝叶,又让小说呈现出幽默滑稽的艺术风格。 呆而有趣的猪八戒个经常引人发笑的戏剧式人物,作者用夸张的手法,塑造得这个呆子呆趣十足,令人捧腹不禁。他本天蓬元帅,因醉酒戏仙嫦娥而被贬下凡,投了猪胎。于是就有了长鼻子大耳朵,又笨又丑的外貌和猪的习性。他的一些缺点,表现了他的笨拙和天真,显得十分可笑。如害怕困难,有些偷懒,除了贪吃贪睡,还贪色,图慕富贵。好占小便宜,
容易受外界物质生活的引诱,常常想散伙回高家庄作女婿去。有时候好进谗言,蒙蔽软耳朵的唐僧。他虽然喜欢耍耍花枪,却很容易被人识破。他曾多次想与悟空都心眼,戏他一把,结果每次都戏弄了自己。尽管其身上有很多成人的欲望和毛病,但他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儿童的特征,性格憨厚,本质单纯,给我们以愚拙天真的整体印象。
在这些可笑可爱的人物心里,没有严谨的逻辑,没有深藏的城府,即使是面临着沉重艰难的生活境遇,也没有欲说还休的人生感叹,而全然是一派稚拙淳朴的童年生命气象,全然是一种最自然、最本真的生命意趣的飞扬显现。这种生命初始和成长阶段中的稚拙情态,是儿童文学稚拙美的主要内容。稚拙作为儿童文学的一种美学特质,构成的是大巧若拙、浑然天成的艺术景致,稚拙童真使《西游记》具有了一种很高的美学境界。 幔亭过客袁于令曾说:
“极幻之事, 乃极真之事”③,《西游记》一书在小说极幻的基调中,包藏着童心极真的内涵。尽管《西游记》的思想博大精深,但我们读之却并不觉得繁冗深奥,而是流利明快、生动风趣,
童趣稚拙使小说整体洋溢着活泼欢快的情韵,散发着积极健康且新鲜活泼的气氛。
2、谐趣欢愉之美,高尔基说过“儿童文学是快乐的文学”。(2)儿童最不喜欢枯燥的故事和乏味的叙述。他们需要有趣的东西。因此,儿童文学相对于成人文学来说,总是洋溢着更为浓郁的谐趣和欢愉之美。这种欢愉之美表现为以幽默、滑稽、可笑的形式或游戏来表现具有美感意义的内容。谈到儿童的情趣,周作人说:“其实艺术里未尝不可寓意,不过须得如做果汁、冰酪一样,要把果子味混透在酪里,决不可只把一块果子皮放在上面就算了事。但是这种作品在儿童文学里,据我想来本来还不能算是最上乘。因为我觉得最有趣的是有那无意思之意思的作品。我说无意思之意思,因为这无意思原自有他的作用,儿童空想正盛行时候,能够得到他们的要求,让他们愉快的活动,这便是最大实益,至于其余观察、记忆、言语练习等好处即使不说也罢。”④
面对空想正盛行的儿童,让他们愉快便是儿童文学的最大实益,即使要传达寓意,也应该是寓教于乐,因而最上乘的儿童文学作品应该是充满儿童趣味的文学作品,这是由儿童崇尚空想的心理年龄特征决定了的。因为儿童的“玩”总是兴之所至的,无意识,无目的,一切出于自然和本能,
“这种忘我地造作或享受之悦乐几乎具有宗教的高上意义。”⑤
由此看来,充满幻想的神奇趣味与游戏愉悦的忠实记录是周作人儿童文学本位论主张的核心。关于这点,上海师大中文系教授、当代儿童文学作家梅子涵也认为“好的儿童文学很有趣、有幽默感、想象力。有趣是儿童文学审美的、生命的需要。”“新世纪的儿童文学一定是以超凡的想象力和幽默感作为基本的生存条。”⑥
儿童文学中人物形象要求比成人文学更生动,性格更鲜明,更富有趣味性。《西游记》中的人物主导方面充满了趣味性、传奇性。童趣最为明显的表现便是其中的可爱人物,他们多半都不是凡人,或神,或妖,都塑造得活灵活现,神仙的神奇和妖魔的妖趣都让孩子们欢喜不已。
单就四位取经人来说,都有一个传奇的身世,奇特的相貌和有趣味的个性。主要人物美猴王孙悟空,是五百年前的一个石猴,有猴子的外貌,毛脸雷公嘴,罗圈腿,拐子步,一举一动,都脱不了猴性。饮灵露,喝仙风,修成仙体,身上有随心而变的毫毛和一条万变难掩的尾巴。腾云驾雾,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能变善化,使他的机敏、调皮更加有趣。八戒贪吃贪睡,图富贵,好女色,悟空多次变成小虫戏弄他,甚至变成妖怪的老母要吃八戒的耳朵。他性情暴躁,又机敏又调皮,忍不住要耍一耍,体现了猴的好斗。在降妖中,或变成小螃蟹潜踪海底,偷了牛魔王的辟水金睛兽,后又变作牛魔王向铁扇公主骗取了芭蕉扇;或变作小苍蝇叮在妖怪洞中察探敌情;或变作仙丹进到妖怪的肚中;或变作小妖女窃取紫金铃等等,般般变化,超凡异常,既充分体现了他的机敏,伶俐,调皮,又使这个人物变得更为传奇和有趣。作品在体现他猴性的同时,又在他身上赋予了人的许多优秀品质。是一个尊师如父,智慧善良,不畏强暴,足智多谋,善辨真伪的可敬的形象,多少年来,曾引起广大少年儿童的兴趣,是他们崇拜和喜爱的传奇形象。
如唐僧虽非妖非怪,但也是一贯被夸张的人物,也有一个传奇的身世。原是如来的二徒弟,金蝉子转世。他最大的特点是面善心软,人妖不分,胆小怕事,迂腐懦弱。一见险山恶水,血风腥雨就胆战心惊,在马上垂泪;一听八戒调唆就念紧箍咒;一遇女色就手足无措;一落入妖魔之手就垂泪滴滴,声声唤徒弟。尽管他的善心多次被妖利用,可他仍不能接受教训,番番被骗,令人气愤。这与的心明眼亮,爱憎分明,勇敢机敏形成鲜明对比。但他也有善良、执着、正派的优点。取经途中,面对凶恶的妖魔和女色的诱惑,他始终不改取经的初衷。可谓色财不能变其节,艰难不能移其志。作者巧妙地运用夸张和变形的手法,设置了一个个浑身透着喜剧味儿的人物形象,并通过他们性格差异极大的人物形象的对比和互动,使故事的推进一直处于一种极不协调的滑稽状态中。
欢愉美有时也通过趣味性表达和幽默氛围营造实现的。因此儿童作品的语言力求鲜明,生动,形象,活泼有趣,个性化强。《西游记》用极富有情趣,幽默,风趣的笔调,富有儿童特色的语言,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个个奇妙的故事,塑造了神、仙、妖的生动形象,描物状景都渲染了浓厚的神奇色彩,使小读者如临其境,如闻其声,引起他们感情上的共鸣。同时《西游记》的语言还较生动地体现了人物的个性特征。孙悟空急躁,调皮又机敏灵活,他的语言明快而有趣。鹰愁涧海龙之子食了唐僧的马潜入河中,孙悟空气得唤出土地山神说:“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而唐僧遇到险山恶水,胆战心惊,每每垂泪。悟空便急躁“师父不济!不济!”就连菩萨也常逗他几句,言来语去,语言利落,快人快语,体现了猴的个性。有时语言不断重复的叙述组合方式,也产生了一种幼儿般稚拙的口语形式风格。 数字描写使被夸张的事物更具体,更形象更有趣。书中就多用数字语言。如七十二变,八十一难,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孙悟空身上有八忘四千根毛羽,他筋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长二丈多,变大能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有七仙女、八卦炉、五行山,……这些数字描写给读者的阅读过程造成了很强的趣味性。 在儿童文学作品中,作者常常使用夸张、比喻、对比、移植、仿拟、反语、颠倒、谐音、双关、反复、误会法、矛盾法、自嘲法等手段,有语言、情节的不协调构成戏剧性的矛盾冲突,造成趣味性和幽默效果,《西游记》在使用以上传统表现手法的同时,极力把情节推进到巨大反差中,始终在寻求、把握和表达一种人物之间内在精神和情感上的沟通、协调和平衡感,这种沟通、协调和平衡感,正是人性中最美丽的、最值得珍视的东西。于是读者在被作品的趣味性和作者的幽默感吸引的同时,会有一种真切的感动。从而构成一种轻松、清新、隽永的欢愉美。 3、变幻神奇之美。儿童的心理和生理特点,决定了儿童是更好动的。儿童天性富于幻想和探究性的,喜好新奇,向往不凡的神奇的事物,故儿童文学作品尤其神话,要张开幻想的翅膀,把儿童带进一个超越时空的神奇境界,让他们在那里自由翱翔,从而使其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得到一定满足。因此,儿童文学总是更富于幻想,更多惊险色彩,更多神奇意味。而这一切,就构成了儿童文学作品迷人的变幻之美。《西游记》的神话的浪漫色彩主义,超凡脱俗,正符合儿童的审美情趣。 幻想是儿童文学最常用的表现手法之一。周作人说:“儿童没有一个不是拜物教的,他相信草木能思想、猫狗能说话正是当然的事。”“就儿童本身上说,在他想象力发展的时代,确有这种空想作品的需要。”⑦
儿童的想象世界必定是荒唐的、怪异的、虚幻的、非现实的,甚至带些神秘的色彩。这些都是健全的“人性”所需要的。因此,周作人特别推崇安徒生童话的幻想:“他在想象上与原始的民间的幻想如此相似,与童年的心的秘密如此相近”。“安徒生的特殊的想象使他格外和儿童的心思相近。小儿正如野蛮人,于一切不调和的思想分子,毫不介意,容易承受下去;安徒生的技术大半就在这里,他能巧妙地把几种毫不相干的思想,联结在一起。”⑧
这里,我们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儿童文学必须反映儿童喜欢幻想的心理特征的重视,要求儿童文学要充满丰富的想象力,而且这种幻想、想象必须贴近儿童的心思,用儿童的眼睛去看,用儿童的耳朵去听,用儿童的心灵去体会。只有这样,才能写出儿童喜欢看、看得懂的“空想”,这是安徒生童话成功的关键。
幻想是让《西游记》神话世界的奇幻美丽大放异彩的重要原因。《西游记》继承了中国传统神话的浪漫主义传统,在长篇巨制中,戏笔与幻想相兼,构思出一系列奇诡绚丽的幻想,既有现实的真实感,又有神魔世界的奇异感和生动感。书中写到的宝物很多,宝物的魔法、人物的善变,构成了情节的曲折、传奇。如黑风怪的风,能吹得天昏地暗,连悟空的火眼金睛都吹得直流泪;菩萨使一粒定风丹,一柄飞龙宝杖,降了此妖;沙僧项下挂的骷髅,可以做一只法船,放个葫芦,渡唐僧过河,稳似轻舟;赛太岁的紫金铃能吹风吹沙吹火;菩萨的莲花座,五庄观的人参果,王母娘娘的蟠桃,太上老君的仙丹。
作者用丰富的想象、诙谐的笔调不仅描写各路神佛的神通、各种妖魔的法宝,而且“一生必有一克”,任何法术宝物都有相克之物。如罗刹女的芭蕉扇能煽旺煽灭火焰山的烈焰,能如人意地张大缩小;而孙悟空口含“定风丹”,却能在芭蕉扇煽起的弥天盖地的阴风中岿然不动。孙悟空的金箍棒可以由一变千,飞蛇走蟒般地打向敌人;青牛怪的“金刚琢”却能将它们一股脑儿地套去。这些无一不充满神奇色彩,同时也使悟空的降妖经过更离奇、更曲折、更有趣。 通观全书人物,妖类多是动物化身,孙悟空原为石猴,猪八戒原为猪精,妖怪赛太岁原是菩萨跨下的一个金毛孔变的。而白毛角鹿、羚羊、黄毛虎则变作鹿力大神仙、羊力大仙、虎力大仙,大白牛变了牛魔王,狐狸变了玉面公主,还有蝎子、蜘蛛等,每个妖相貌各异,宝物不同,有心计,善变化,呼风唤雨,喷沙吐火,兴风作浪,这使孙悟空降妖又多了许多曲折和乐趣。书中的许多形象既是动物,是人,又是神或怪。作者用游戏之笔墨统一了形象的生物性、社会性和神奇性。如
蜘蛛精会在脐孔中冒出丝绳,织成大丝蓬罩人;蜈蚣精又称百眼魔君,两肋下有一千只眼,放出金光能照得人晕头转向;黄袍怪是奎木星下凡,所以有狼的习性;这种亦真亦幻、奇正相生地塑造形象的方法在孙悟空、猪八戒身上运用得最为巧妙。他们既具有人性又不失物性。“这样的游戏笔墨泯灭了幻想与现实的界限,填平了神魔与凡人的鸿沟,淡化了宗教的神秘性,强化了形象的人情味,使其真实可信,生动有趣,各具特征”⑨。幻想与夸张因有现实的根基遂使神奇的故事取得了奇妙的艺术效果,《西游记》成功的人物形象创造这一实践,给后世儿童文学创作留下宝贵经验。 《西游记》的神奇色彩,大胆幻想和离奇的夸张,使故事情节有趣味性、传奇性、易记性的特点。如儿童喜闻乐见的“乱蟠桃大圣偷丹”“八卦炉中逃大圣”、“云栈洞悟空猪八”、“尸魔三戏唐三藏”、“车迟国猴王显法”、“悟空计盗紫金铃”、等都是极为精彩的故事片段。作者还用诙谐幽默的笔调设置了许多妙趣横生的故事情节。它们通过师徒、神佛、妖魔之间错综的矛盾展开,既各自独立,又环环相生波澜起伏,因果分明。如“悟空三调芭蕉扇”便是十分精彩的例子。没有红孩儿被擒在先,就没有后来取水、调扇的战斗;没有罗刹女被弃,牛魔王赴,就生不出孙猴变牛魔、骗取神的情节。又如孙悟空得到灵吉菩萨的
“定风丹”,又变成小虫飞入罗刹女肚中,逼她给扇,孙悟空似乎稳操胜卷,不料所借乃假扇,火越煽越大。他只能利用牛、罗矛盾,假扮牛魔,骗来真扇,至此问题似乎迎刃而解,谁知却偏偏忘了问扇子伸缩的方法,又被假扮成猪八戒的牛魔骗了回去。既跌宕起伏,又生动有趣。 作为神话小说的《西游记》正是大胆、自由地展开艺术想象的翅膀,生动地描绘了一个完整的神话世界。作品所塑造的滑稽有趣而又神奇怪诞的人物形象,所描述的上天入地、无拘无束的情节,不仅展示了一种自由、活泼的现代美学心态,而且充分满足了儿童读者喜欢幻想、追求新鲜、变化、刺激的审美心理和阅读趣味,充分展示了儿童文学的变幻之美。 总之,在《西游记》中,无论是从人物的形象、语言还是行动上,我们都可以感觉到童年情结打下的深深烙印。童心使小说的艺术特色更加丰富多彩,小说诙谐幽默的特色更加明显地在平淡中见真致。因此,在某种层面上是可以看成儿童文学作品的, 它的出现让童心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其艺术魅力和文化价值逐渐显现。“《西游记》,从头至尾贯穿着中国人的文化观、生命观、认识观及人生艺术,其达到的深度,为后人思索中国文化特质,提供了参照”⑩。所以,《西游记》中所表现出的童心童真童趣,自然也成为读者心中一种共同的接受平台而受到后世小说作者的追求。 参考文献: [1]
张圣瑜《儿童文学研究》商务印书馆出版1928年版 [2]
钟叔河. 知堂书话·歌咏儿童的文学. 长沙:岳麓书社,1986.29.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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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传.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0 ,267 [6] 舒晋渝.
时代文学·在新世纪里请关注那些很小的小孩. 中华读书报.
2000. 31 [7]
转引自钱理群. 周作人传.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0. 235 [8] 钟叔河.
知堂书话·王尔德童话. 长沙:岳麓书社,1986. 10 [9]
郭预衡主编
中国古代文学史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7,第1版 第四册 179页 [10]何锡章. 幻象世界中的文化与人生〈西游记〉[M ]. 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9年, 147
Notes
on children’s literary character of Wu Cheng’en’s “Pilgrimage to the
West” Qi
Huiyuan ,Xuzhou Educational College ,Xuzhou ,China ,221006 Abstract: Wu Cheng’en’s classical novel “Pilgrimage to the West” is actually not a children’s literary work. Yet, the novel has clear-cut characterization of all strange figures. The plots written in a lively and humorous style are witty ,bold and unconstrained, which present before our eyes a world full of childlike fantastic reveries. The author’s aesthetical description of innocent hearts, wit and humor, mystery and wonder related to children’s literature distinguishes the novel from the writing style of other classic works. The magic of the novel has a strong appeal to children 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 and its artistic charm exerts a tremendous influence on ideas guiding artistic and literary creation of novels of later ages. Key words:
Pilgrimage to the West, children’s literature, aesthetical characte 作者简介:齐慧源
女 (1964,7--) 江苏 徐州 工程学院 人文学院 副教授
江苏省明清小说研究会会员 江苏省戏剧家协会会员
长期从事古典戏曲、小说的教学与研究 E-----mail:qhywq@yahoo.com.cn。 [注]:该文发表在《淮海工学院学报》2007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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