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在外做官,难得回乡,他跟老朋友吴承恩不能经常在一起谈诗论文了。后来,沈坤的母亲去世,照当时的封建规矩,是要辞官回家守孝三年的。沈坤照这个规矩回家来了。沈坤的老家住河下镇竹巷,吴承恩的家在河下镇打铜巷,两条巷子相隔很近按规矩沈坤在家守孝,不能随便出门走动,吴承恩就不分早晚,随时踱到沈状元府上,跟沈坤作伴谈天,他两个是知己好友又是儿女亲家嘛,也用不着拘礼讲客套,高兴谈什么就谈什么,上下古今无所不谈,倒也能帮助他消愁解闷。
那时候,闹倭寇闹得很厉害。他们经常流窜江苏、浙江一带,骚扰城镇,抢掠财物,奸淫妇女.杀害百姓,烧毁房屋,然后呼啸而去。老百姓被这些倭寇残害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痛苦不堪,把倭寇恨透啦!
吴承恩和沈坤每逢谈到偻寇,总是恨得牙痒。他们知道,淮安离海岸不远,城乡富庶,名扬四方。这样的地方,难免会遭到倭寇的骚扰,如果不趁早防备,地方定然免不了大受其害。可恨当时的嘉靖皇帝迷信道教,不问国事,朝廷腐败无能,那些官军也都是些豆腐兵,没本事剿灭倭寇,保卫地方。沈坤对吴承恩说:“靠官军防御倭寇是没有指望的,我很想训练家乡的青年壮丁,建立一支勇敢耐战的义兵,准备痛击倭寇,保卫家乡。”吴承恩赞成道:“好极好极!以你的状元身份,只要登高一呼,何愁不群起响应,我愿协助你筹划一切,尽心尽力!”
嘉靖三十七年,九月重阳这一天,吴承恩和沈坤约好一起去登高,淮安没有山,他们便走进府城,到城西北角的文通塔,登上七层八角的塔顶。两人登上塔顶,放眼望去,城外一片平坦,景色全收眼底。他们又谈起防御倭寇的大事。沈坤说:“古人的诗句说得好,‘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们登上最高的塔顶,不是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吗!要是在城外筑起高高的楼台,了望倭寇的流窜动向,不是也可以掌握敌情,随时迎头堵击吗!吴兄以为如何?”吴承恩点头赞同:“对对对,倭寇狡猾多诈,出没无常,对付它就要用这个办法。”两人朝着城外指指划划,根据地形,决定在城郊各处筑起十三座了望台,赶速筹款动工,有备无患。
于是,沈坤带头变卖家产,募集款项,召练义军。四乡八镇的青壮年听说沈状元召兵打倭寇,纷纷赶来报名参军。吴承恩说:“兵在精而不在多,必须仔细挑选,把勇猛健壮、耐得劳苦的人留下来。”沈坤也说:“不能作战的兵,象官军那样即使有十万之众,也是徒有其名,空耗财力。”就这样,没多久,就聚集了一支三千人的又兵,训练了几个月,就练成精锐的战斗队伍,吴承恩给它起起了个名字,就叫“状元兵”。要谈状元兵的纪律,可比那些骄横怠惰的官军严明得多了,一不准骚扰地方,二不准调戏妇女,三不准临阵畏怯,杀倭有功者奖,见倭后退者斩!
果然不出吴承恩和沈坤所料,到了嘉靖三十八年四月,五千多个倭寇,如狼似虎,由东南直扑淮安而来。沈坤接到城外了望台的警报,立即发令出兵,请吴承恩留守后方,他亲自率领状元兵,急行军赶到城东四十里外的姚家荡,四面埋伏下来,只等倭寇窜来,给它个迎头痛击。倭寇不知底细,横冲直撞地扑到姚家荡,没容得他们站稳脚跟,沈坤早已挥动号旗,一声令下,四面埋伏的状元兵一齐奋勇杀出,不消多大时刻,就象砍瓜切菜似的,把倭寇杀得鬼叫狼嚎,纷纷倒地,姚家荡荒滩上到处躺着敌人的尸体。倭寇的头目见势不妙,慌忙带着残兵,朝海边溃退而去,溜之大吉。状元兵大获全胜,他们作战没有费多大时刻,打扫战场可费了不少手脚!怎么呢?这一仗打死的倭寇实在太多,少说也有两千具死尸。没办法,只好挖一个几丈深的大坑,把倭寇的尸体统统抛进大坑里,用土埋好,就筑起一座小山似的土墩。后来,给这个土墩起个名字叫”埋倭墩”。
陈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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