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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难簿文字的变化及其启示


百回本《西游记》第九十九回一开始,五方揭谛、四值功曹诸神已完成了暗中保护唐僧的使命,向观音菩萨缴了法旨,并献上了记录唐僧所受灾难的难簿。观音菩萨郑重其事地从头细看。这时,小说中便历举了唐僧所受八十难的全部名目,诸如:“金蝉遭贬第一难”、“出胎几杀第二难”,直到“凌云渡脱胎八十难”等等。

但是,这份难簿中所载受难的目录,在明清各种百回本《西游记》中竟大有不同,在此略作概述。

一,在明代四种《西游记》版本中,即:世德堂本、杨闽斋本、唐僧西游记本似上三种为华阳洞天主人校本)、李评本等,八十难的名目和顺序,大有不同。细究之,可分两类:一是以世德堂本为代表的三种华阳洞天主人校本情况完全相同。但是,世德堂本的难簿文字显然有极大缺陷,主要问题是难簿中所受灾难,不按正文所叙顺序排列,而往往前后颠倒,混乱不堪。例如黑河沉没”为第七十二难,对照正文,相应为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西洋龙子捉鼍回》,叙述唐僧过黑水河时,被鼍怪擒住,陷身河底魔窟,后为西海龙王太子摩昂救出。此回之前,是叙述红孩儿故事;之后则为车迟国斗法。但红孩儿故事在难簿中排为第三十至三十三共四难,即“号山逢怪”、“风摄圣僧”、“心猿遭害”、“请圣降妖”;而车迟国斗法则排为第三十四至三十六共三难,即“搬运车庭(当作“迟”)”、“大赌输赢”、“祛道兴僧”。而“黑河沉没”却未排在二者之间,竟然在远远之后的“灭法国难行七十三难”即第八十四回《难灭伽持圆大觉,法王成正体天然》之前。在世德堂本的难簿中,这种情况不是个别的。如第六十六难“凤仙郡求雨”之后的十难中(此难相应为第八十七回正文),接着是:救女怪卧僧房六十七难”、“无底洞遭困六十八难”,相应为第八十、八十一、八十二回正文;“稀柿拜秽六十九难”,相应为第六十七回;“花豹迷人七十难”,相应为第八十五、八十六回”;“棘林吟咏七十一难,相应为第六十四回;“黑河沉没七十二难”,相应为第四十三回;“灭法国难行七十三难”,相应为第八十四回;“元夜观灯七十四难”、“赶捉犀牛七十五难”。相应为第九十一、九十二回。错综杂乱,简直难以理顺。但就是这样一份难簿,同样标为“华阳洞天主人校”的杨闽斋本和唐僧西游记本,它们虽是节本,这部错乱的难簿,文字情况却与世德堂本一模一样。而在稍后梓印的李评本中,难簿上的此种混乱错杂,却已全部改正,八十难的名目顺序,全部按正文叙写的故事内容排列。如前举世本第七十二难的“黑河沉没”,已改为第三十二难,排列在“请圣降妖”的红孩儿故事和“搬运车庭”的车迟国故事之间;。又如世本第六十六难“凤仙郡求雨”后的十难中,“凤仙郡求雨”改为七十二难,“棘林吟咏”改为五十二难,“稀柿拜秽”改为五十五难,使之眉目清晰,与正文所叙完全对应。另外。所遇灾难的定名也更显得确当。如世本将平顶山故事分为“平顶山逢魔”、“山压大圣”、“洞中高悬”、“盗宝化名”四难,两两重复,而李评本只分“平顶山逢魔”、“莲花洞高悬”两难来概括;又如前述的“稀柿拜秽”改为“稀柿同秽阻”等,甚是确切,又一目了然。

但是,李评本的难簿,显然并非评者自行创作或新起炉灶,推倒重写,而只是在原来难簿的基础上,作了调整和修改。所以,两本难簿上的大多数难名和灾难的倾序,是相同和相似的。另外还要说明,难簿上除八十难名目以外,开头尚有二语:“蒙差揭谛皈依旨,谨记唐僧难数清”;结尾亦有二语:“路逢(李评本作“过”)十万八千里,圣僧历难簿分明”。李评本和三种华阳洞天主人校本也都相同。

二,在清代六种《西游记》版本中,即证道书本、真诠本、新说本、原旨本、正旨本、评注本等,八十难的难簿也可分两种情况:一是以新说本为代表,新说本是清代梓行的唯一首回本全本,它的难簿中,不仅八十难的名目和顺序与李评本完全一样,而且难簿上开头和结尾各二句七言诗,除“路经”一语与明本的“路逢”、“路过”不同以外,其它也都相同。二是以证道书本为代表的五种节本,它们的难簿名目和顺序,虽与李评本完全一样,但难簿开头已删去“蒙差揭谛皈依旨,谨记唐僧难数清”二语;而难簿结尾,亦不是“路逢十万八千里,圣僧历难簿分明”二语,而是七言诗一首,原文为:

这正是:

揭谛伽蓝护法多,圣僧历历苦遭魔。

路过十万八千里,难簿分明记不讹。

三,从明清两代十种《西游记》难簿的异同和演变的复杂关系中,我们可以获得的启发无疑是丰富的。对这十种《西游记》版本,尽管时代不远,文字俱在,但是关于它们演变发展的问题,却异说纷呈,至今尚无定论。而从这难簿的情况,我们却又可得到如下启示:

1.世德堂本是现存《西游记》百回本的最早者。第九十九回难簿中的种种错失,我们虽很难推断它之所以造成的原因:是信笔所书,未加细思?是故意如此,加重游戏笔墨?都很难说。但它是现存版本最早造成错失者,却是大体可以肯定的。因为至今为止,虽有人怀疑杨闽斋本或唐僧西流记本问世要比世德堂本略早,不过也拿不出多少充足的理由来。而从难簿的情况来看,当然极有可能是杨闽斋本或唐僧西游记本在从世德堂本(当然,也不能排除与世德堂本不同版次的另一种本子的可能性)删节成为节本时,原封不动地重刻了原本的难簿文字。包括其中的全都错失在内,就像它们完全承袭了世德堂本缺第十七回回目和第一百回牒文上用印国名单的错失一样。这是因为这两种节本不过是书商为了经营需要,将全本作了极其简单的删节而已。若将这两种节本的文字与全本相对读,就不难发现它们除了简单删节以外,竟无任何的文字修改,更不要说有创造性的修改了。由此说明,我们决不能把版本发展的顺序颠倒过来,以为世德堂本是从杨闽斋本或唐僧西游记本发展而来。下述的情况是不难理解的:如果世德堂本是在节本基础上扩充而成,那么,那位扩充了几近十数万字甚室二十余万字的修改者无疑是有一定的创作修参的,他不可能去承袭节本中诸如第十七回无回目、第一百回牒文上用印国与正文不符,以及难簿中的种种错失等等。

2.李评本的文字与世德堂本几乎完全相同,因此,它当然不可能是在杨闽斋本等节本基础上扩充而成,而又扩充得同世德堂本面貌一样;而只能是从世德堂本这一全本翻刻而成。但是,李评本毕竟是明代《西游记》唯一的系统的笺评本,其评文的深刻性,充分显示了批评者的理论修养和文字水平。因此,他在琢磨《西游记》文字的艺术性和深刻性,从而作出理论评断时,无疑有可能发现原本中的种种错误,特别是其中的明显错误。因此,第十七回缺失的回目固然在正文的恰当地方被补上,第一百回牒文上用印国名单中的狮驼国名,根据正文所写予以删却;而难簿上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八十难难名及其顺序,也重新按正文所写内容予以改定。但有一点应该指出,李评本作者是力求保持底本原貌而不随意多作更改的,故在—般情况下,是的确不易发现世德堂本和李评本之间有多大的差别。

3.以证道书本为代表的五种节本,既然难簿的文字完全一样,“很显然,其中既以证道书本为最早,无疑是它首先从明本中承袭或演变而来。这又可分两种情况:难簿中八十难的名目和顺序,与世德堂本等三种华阳洞天主人校本完全不一样,而与李评本完全一致,所以它决不是世德堂本和杨闽斋本、唐僧西游记本的翻刻,而是承袭了李评本;其次,它也作了某些修改即将难簿的开头两句删去,而在难簿最后加上七言诗四句。不过,从这四句七言诗文字来看,它又与明本难簿中开头两句和结尾两句,多有类似的字和类似的内容,故演变的痕迹宛然。而且从这四句诗看,也大体可以确定是从李评本演变而来。因为证道书本此诗的第三句为“路过十万八千里”,恰恰与李评本结尾的第一句相同,而世德堂本等三种华阳洞天主人校本的相应一句则是“路逢十万八千里”,“过”字显然比“逢”字确切,证道书本即使参考过世德堂本,也摒弃不取,而择善而从地沿袭了李评本的“路过”。问题是证道书本以后,又有真诠本、原旨本等四种节本,它们的难簿中,不论是八十难的名目和顺序,还是开头无诗和结尾的四句七言,都与证道书本相同。因此,八十难的名目和顺序,固然有可能是分别沿袭自李评本;但是,它们的难簿开头无诗,和结尾是四句七言诗,决不可能是从李评本修改而来,而又恰恰修改得与证道书本一模一样。事实只能是这样:它们肯定是沿袭了证道书本的难簿文字。至于是否参考过李评本,当然也不无可能。还应该补充一句的是:真诠本紧接于证道书本之后,无疑是承袭了证道书本的难簿文字;但梓印于其后的原旨本、正旨本和评注本,固然也有可能是从证道书本沿袭而来;但也决不能排除沿袭自真诠本的可能性;甚至此后的正旨本和评注本还不一定承袭真诠本,不排斥根据原旨本来翻刻的可能性。这要从其它文字的对读来作全面分析和推断才行。

4.至于新说本,从其难簿的开头两句、结尾两句和八十难的名目、顺序,完全与李评本一样(只“路过”改为“路经”一字不同),可推定为从李评本翻刻而来而决不可能以世德堂本的八十难名目和顺序作底本来修改,而又恰恰改得与李评本相同;当然,由于新说本的难簿开头结尾的各两句与世德堂本等也一样,当保也不必排斥以李评本为底本修改的同时,参考过世德堂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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