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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教论衡」与佛教通俗化
哈佛大学韩南氏(P.Hanan)在《中国白话小说史(The Chinese Vernacular Story)》中,曾从文言文到白话文的嬗变评述这段时期,他认为:
唐代白话文学与佛教的关系密切。其原因或许是因佛教是外来思想,虽然也受到中国正统文化的影响,却不一定恪守古典书写文字的形式。或许是因为寺院的主持者们认为僧尼及其它信奉者较愿接受白话,已经形成了一个听众及读者群。唐代有的皇帝也鼓励信佛,因此,佛教和民众娱乐的关系很密切,唐代寺院往往也是民众娱乐的中心。两方面的因素必然会推进白话文学的发展,也会刺激那些原已存在的世俗口头文学的发展。当时许多高僧都作『俗讲』,有可能吸引大批听众。还有一些地位较低的僧众演说变文故事,材料也并不完全是佛教的。(10)
其实,导致唐代佛学文化水准相对衰落,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科举制度的产生。按赵翼《廿二史札记》卷十四有「后魏百官无禄」条,言:
后魏未有官禄之制,其廉者贫苦异常。如高允草屋数间,布被缊袍,府中惟盐菜,常令诸子采樵自给是也(《允传》)。否则必取给于富豪,如崔宽镇陕,与豪宗盗魁相交结,莫不感其意气。时官无禄力,惟取给于人,宽以善于接纳,大有受取,而与之者无恨(《宽传》)。文成帝诏,诸刺史每因调发,逼人假贷,大商富贾,要时射利,上下通同,分以润屋。自今一切禁绝,犯者十匹以上皆死。明文帝又诏,使者巡行诸州,校阅守宰赀财,非自家所虀,悉簿为赃。是惩贪之法未尝不严,然朝廷不制禄以养廉,而徒责以不许受赃,是不清其源而遏其流,安可得也。至孝文帝太和八年,始诏曰:『置官班禄,行之尚矣。自中原丧乱,兹制久绝,先朝因循,未遑厘改。今宜班禄,罢诸商人,以简人事。户增调绢二匹,谷二斛九升,以为官司之禄,均预调为二匹之赋,即兼商用。禄行之后,赃满一匹者死。』俸以十月为首,每季一请。后以军兴,用不足,又诏百官禄四分减一,以充军用。至明帝时,于忠当国,结人心,乃悉复所减之数。此魏制官俸之大概也。按文成诏中所谓商贾邀利,刺史分润,孝文诏中所谓罢诸商人,以简人事。盖是时官未有禄,惟藉商贾取利而抽分之,至见于诏书,则陋例已习为常矣。崔宽并交结盗魁,为受纳之地,既取利于商贾,自并及于盗贼,亦事之所必至也。上下交征如此,何以立国焉。
这与《洛阳伽蓝记》中王公贵族争相舍宅奉佛,及佛徒倚靠供飬,富贵骄奢的种种情态,适成鲜明对比。而书香高门,贵胄华阀之子弟,亦竞相以出家为尚,也就不奇怪了。《高僧传》及《续高僧传》所载出身名门之富贵僧人俯拾皆是。包括南朝天台宗创始人智顗、唐初著名故事「萧翼赚《兰亭》」中王羲之的裔孙智永等。即使寒门奋发之士,投身佛门,亦得跻身上层,故才辩智虑者众。唐初士族多出于北朝高门大姓,自隋文帝开科,唐太宗又厉行科第取士之举,成为吸纳精英进入官僚管理阶层的,影响深远的社会制度,「安史」乱后,数百年以「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为特征的「门阀制度」瓦解,聪明特逹之士自不须倚傍佛门,即有进身之阶。 科举致使人才大分流,释氏之门渐虚,苦学者日少,而至有端赖「顿悟」跻身大德者。如「(释端)甫又梦梵僧以舍利满琉璃器,使吞之,且曰:『三藏大教,尽贮汝腹矣。』自是经律论无敌与当时,囊括川注,逢源会委,滔滔然莫能济其畔岸矣。……德宗皇帝闻其名,征之,一见大悦,常出入禁中,与儒道议论,赐紫方袍。岁时锡施,异于他等。」(《宋高僧传·唐京师大安国寺端甫传》)以梦中进食代替勤学苦修,乃古今中外学子之共同理想,惜乎等同「痴人说梦」耳。按端甫事适与同时之韦渠牟相映成趣,可见德宗对论衡一事的脾胃。《旧唐书》卷一三五《韦渠牟传》载:
德宗诞日,御麟德殿,召给事中徐岱、兵部郎中赵需、礼部郎中许孟容与渠牟及道士万参成、沙门谭延等十二人,讲论儒、道、释三教,渠牟枝词游说,捷口水注,上谓之讲媷有素,听之意动。……时延英对秉政赋之臣,昼漏率下二三刻以为常,渠牟奏事,率漏下五六刻,上笑语款狎,往往外闻。
《新唐书》卷一百六十七《韦渠牟传》则云:
渠牟有口辩,虽与三家未究解,然答问锋生,帝听之意动。
史载韦渠牟「去为道士,更为浮屠,已而复冠」,算得是出入三教,转益多师的人。虽「于三家未究解」,却能「答问锋生」,「枝词游说,捷口水注」,以至获得上宠。他奏事为何虽不能确知,然从「上笑语款狎,往往外闻」的效果看,显然语涉谐谑,而非「正经」。 无独有偶,身任「三教讲论」的文溆俗讲,其内容也受到来自儒家几乎同样的批评。赵璘《因话録》卷四「角部」云:
有文溆僧者,公为聚众谈说,假托经论,所言无非淫秽鄙亵之事,不逞之徒转相鼓扇扶树,愚夫冶妇乐闻其说,听者填咽寺舍,瞻礼崇奉,呼为「和尚」。教坊效其声调以为歌曲。其甿庶易诱,释徒苟知真理及文义稍精,亦甚嗤鄙之。近日庸僧以名繋功德使,不惧台省府县,以士流好窥其所为,视衣冠过于仇雠,而溆僧最甚,前后杖背,流在边地矣。(11)
圆仁书中屡载「(会昌元年,841年)乃勅于左、右街七寺开俗讲。」「九月一日勅两街诸寺开俗讲。」「五月奉勅开俗讲,两街各五座」等等,可见这在当时是比较频繁的一种公众活动。向逹《唐代俗讲考》据此以为「文溆当亦化俗法师之流,而其魔力足以倾倒世俗,故至欲尊为和尚也。」 胡三省注《通鍳·唐纪·敬宗纪》「宝历二年(826年)六月乙卯,上幸兴福寺,观沙门文溆俗讲」条曰:「释氏讲说,类谈空有,而俗讲者又不能演空有之义,徒以悦俗邀布施而已。」道出「俗讲」有其浓厚的市场化色彩一面,但显然很受欢迎。信奉佛学的姚合甚至冩道:「无上深旨诚难解,唯是师言得其真。远近持斋来谛听,酒坊鱼市尽无人。」(《全唐诗·听僧云端讲经》)俗讲对于佛教传播的影响,亦于此可见一斑。惟胡氏似未考虑唐风与宋俗之别。在唐武宗「灭佛」的现实威胁中,释氏的首要任务还是争取下层民众,以求立足之地。宋后佛教已无类似危机感,故可以放手「邀布施」耳。 其实,早在慧皎《高僧传·唱道篇·论》中,就已经对僧众业讲经驳难唱导者,提出过这样的严重警告,说明当时已有「传说讹误」、「鱼鲁淆乱」、「只增戏论之惑,始获滥吹之讥」的现像:
若夫综习未广,谙究不长,既无临时捷辩,必应遵用旧本。然才非己出,制自他成,吐纳宫商,动见纰缪,其中传说讹误,亦皆依而唱习,致使鱼鲁淆乱,鼠璞相疑。或时礼拜中间,谶疏忽至,既无宿蓄,耻欲屈头,临时抽造,謇棘难辩,意虑荒忙,心口乖越,前言既久,后语未就,抽衣謦咳,示延时节,列席寒心,观途启齿,施主失应时之福,众僧乖古佛之教,既绝生善之萌,只增戏论之惑,始获滥吹之讥,终致代匠之咎。若然,岂高僧之谓耶!
《大宋高僧传》卷第三译经篇论第五:
华言雅俗者,亦云音有楚夏同也。且此方言语,雅即是经籍之文,俗乃街巷之说,略同西域。细即典正,粗即讹僻也,一是雅非俗,如经中用书籍言是。二是俗非雅,如经中乞头博颊等语是。三亦雅亦俗,非学士润文,信僧执笔,其间浑金璞玉,交杂相投者是。
「必应遵用旧本」之说,与「俗乃街巷之说,略同西域」之论,当可为佛教变文及其它俗讲话本冩本之传世为根据,而「亦雅亦俗,非学士润文,信僧执笔,其间浑金璞玉,交杂相投者是」,则确实为今存冩本的概况。 当然,得到宫廷鼓励,允许公然俗讲的不惟佛教一家,它的老对头道教也曾奉勅开讲,圆仁书中就提到过「又勅开讲道教,左街令勅新从剑南道召太清宫供奉矩令费,于玄真观讲《南华》等经。右街一处,未得其名,并皆奉勅开讲。从大和九年(835年)以来废讲,今新开。」从南北朝以来,佛、道二教在相持互斗中都注意吸取对方之长,所以源自本土的道教所开俗讲,也自有吸引听众之处。以「谤佛」着称的韩愈曾在诗中描述两教以俗讲争夺听众的激烈场景:
街东街西将佛经,撞钟吹螺闹宫廷。广张罪福恣诱胁,听众狎恰排浮萍。 黄衣道士亦讲说,座下寥落如明星。华山女儿家奉道,欲趋异教归仙灵。 洗妆拭面着冠帔,白咽红颊长眉青。遂来升座演真诀,观门不许人开扃。 不知谁人暗相报,訇然震动如雷霆。扫除众寺人迹绝,骅骝塞路连辎軿。 观中人满坐观外,后至无地无由听。(《韩昌黎集·华山女》)
道教原不敌佛,但面对竞争,也培飬出女性的优秀俗讲人,粉墨登场,使佛教俗讲盈而后虚。从「听众狎恰排浮萍」的喧闹热烈,挤兑到「扫除众寺人迹絶」的冷清寂默。 按向逹《唐代俗讲考》注26曾云:「英京藏有道家所作变文一种,余未见到。号码名目内容均未详,据王君告语,则系完全摹仿佛家作风。唐代寺院俗讲对于当时之影响,除教坊效其声调以为歌曲而外,此亦是一大事也。」又宋毓珂《变文笔记两则》(12)举《道藏》唐字号上《要修科仪戒律钞》卷二与佛教俗讲「押座文」相似之「定座咏」,及「讲说钞」探及关于道教都讲法师坐起方向问题(13)。面对这样激烈的竞争,佛教自然不能囿于传统的俗讲伎艺和天竺陈年老事而坐以待毙,相反必须不断提高俗讲水平,包括作出内容和形式上适合信善理解需要的改进,才能持续吸引听众,扩大信徒。 这个过程中,佛教一面在传播方式上开始加速专业化,另一面在内容上也须力图注意中国人的「喜闻乐见」。后世所谓「白话小说」的雏形,也由此产生。
王重民先生《敦煌变文研究》中,曾将已发现的敦煌冩本分为如下几类:
非佛教类冩本占了2/3以上。此外有些冩本明显是僧徒所为,如伯2187卷(王重民校文)赞誉敦煌守官曹议金「自从仆射镇一方,继统旌幢左大梁。至孝仁慈超禹舜,文萌宣略迈殷汤。分茅列土忧三面,旰食临朝念一方。」分明俗家口吻,结句却为「小僧愿讲功德经,更祝仆射万万年」。《敦煌变文论文録》下册附有原苏联科学院亚洲人民研究所藏唐人卷子五种,完全是宣讲佛法的,但其中《维摩碎金》(Ф-101)已杂采了对中国歴史人物的评说:
西施淫魔得人怜,迷得襄王抛国位。刹鬼一朝来取你,任君有貌及文才。 假饶端正似潘安,掷果盈车人物会。四相迁移身灭后,空留名字也无常。 直饶韩信有英雄,灭楚会垓扶汉帝。没个心中斟酌取,尽呈虚幻一场空。 威雄樊哙足功能,踏倒鸿门来救主。心猛貌粗增我慢,如今也是一场空。 前皇后帝万千年,死了不知多与少。君向长安城外看,遍山遍野帝王陵。 维摩如此化王孙,便请王孙皆醒悟。异口同声谢居士,特蒙除我忘心生。
据上述情况推想,三国时期著名的人物故事,如诸葛亮、关羽被纳入俗讲变文,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应该是李商隐《骄儿诗》叙述的情景所本,亦是宋代「说三分」之祖述,不过至今不传罢了。 一粟《谈唐代的三国故事》(载《文学遗产增刊》第十辑)介绍,道宣武德九年(626年)着之南山律宗所据重要典籍《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贞观四年(630年)改定。其卷下《僧象致敬篇》谈及世俗贤人只要内心刚正,外有威仪,即能获得人们敬重时,有一则举证性质的小注曰∶「似刘氏重孔明等」。唐时僧人注疏此书者众,因而保留了一些有关三国人物故事的传闻。如开元间僧人大觉《四分律行事钞批》卷二六(载《续藏》第一编第六十八套一册),文长不録。晚唐僧人景霄《四分律行事钞简正记》卷一六亦有同注,载《续藏》第一编第六十八套第五册。惟文言成分较浓,显系删简前说而来。又晚唐人陈盖《新雕注胡曾咏史诗》(《四部丛刊三编》)则又添枝加叶,增添了道家气味,且为后世讲史者所本。 佛教的这种说法显与陈《志》及裴注有异,或是在此前民间传说尚有异辞,此说显系据俚巷传闻而来。当时史学家刘知几在《史通》卷五《内篇·采撰》称:「讹言难信,传闻多失。如曾参杀人,不疑盗嫂,翟义不死,诸葛犹存。此皆得之于行路,传之于众口。倘无明白,其谁曰然。故蜀相薨于渭滨,《晋史》称其呕血而死;魏君崩于马圈,《齐书》云中矢而亡。」已明言当时有关诸葛亮的俚巷传闻说法很多。 佛教著作中为什幺会出现这类与佛学毫无关联,倒充满儒家君臣相敬和道家巫术味道的故事,应当是在儒道佛三教论辩中用通俗形式引证故事及注疏戒律,既扩大了影响,又迎合了贞观开元时的求贤政策。(14)连西域胡僧频来中土,亦学会附会三国故事以化縁。可参观唐张读《宣室记》卷之九(《宋高僧传》卷十九《唐西域亡名传》亦载,文字略有增饰)记载之「胡僧谓韦皋为诸葛武侯后身」事:
释天竺亡名,未详何印度人也。其貌恶陋,缠干陀色缦条衣,穿革屣,曳铁锡,化行于京辇。当韦南康皋之生也,才三日,其家召僧斋,此僧不速自来。其日僧必历寺连名请至,韦氏家僮患其长一人,甚怒之,以弊席坐舁庭中。既而斋毕,韦氏令乳母负婴儿出,意请众僧祝愿焉。梵僧先从座起,摄衣升阶,视之曰:『别久无恙乎?』婴儿若有喜色相认之意。众皆异之。韦君曰:『此子才生三日,吾师何言别久也?』梵僧曰:『此非檀越所知也。』韦君固问之,梵僧曰:『此子乃诸葛亮之后身耳。武侯鼎国时为蜀丞相,君所知也。缘蜀人受其赐且久,今降生于世,将为蜀帅,必福坤维之人。吾往在剑门,与此子为善友,既知其生于君门,吾不远而来。此子作剑南节度使二十年,官极贵,中书令、太尉。此外非我所知也。』父然之,因以武子为字,又单字武也。
则西域释氏须藉中国本土人物故事游说豪门,以邀结权势青睐之神态毕现。此后俗讲之内容发生本土化的变化,自是情理中事。 三教冲突磨合的结果,逐渐形成了宋明理学「三教圆融」的格局。这种风气初唐已露端倪,如《旧唐书》卷一九一《孙思邈传》云:
七岁就学,日诵千馀言。弱冠,善谈庄、老及百家之说,兼好释典。……道合古今,学殚数术。高谈正一,则古之蒙庄子;深入不二,则今之维摩诘耳。其推步甲乙,度量乾坤,则洛下闳、安期先生之畴也。」
《宋高僧传·唐京兆西明寺道宣传》还有具体故事:
有处士孙思邈尝隐终南山,与宣相接,结林下之交,每一往来,议论终久。时天旱,有西域僧于昆明池结坛祈雨,诏有司备香灯供具。凡七日,池水日涨数尺。有老人夜诣宣求救,颇形仓卒之状,曰:『弟子即昆明池龙也。时之无雨,乃天意也,非由弟子。今胡僧取利于弟子,而欺天子言祈雨。命在旦夕,乞和尚法力加护!』宣曰:『吾无能救尔,尔可急求孙先生。』老人至思邈石室,冤诉再三,云:『宣律师示我,故敢相投也。』邈曰:『我知昆明池龙宫有仙方三十首,能示余,余乃救尔。』老人曰:『此方上界不许辄传,今事急矣,固何所吝。』少选,捧方而至。邈曰:『尔速还,勿惧胡僧也。』自是池水大涨,数日溢岸,胡僧数将尽矣,无能为也。(15)
孙思邈为后世道教崇奉之医仙,其索要之「昆明池龙宫仙方」,亦分明道家者言。可知在宋时释徒记载中,「远来的和尚(西域胡僧)」念经,已未必那幺灵光了。又《宋高僧传·唐湖州杼山皎然传》:
释皎然。字昼,姓谢氏,长城人,康乐侯十世孙也。幼负异才,性与道合,初脱羁绊,渐加染削。登戒于灵隐戒坛守直律师边,听毗尼道,特所留心。于篇什中,吟咏性情,所谓通其微矣。文章隽丽,当时号为『佛门伟器』哉。后博访名山,法席罕无不登听者。然其兼攻并进,子书经史,各臻其极。凡所游历,京师则公相敦重,诸郡则邦伯所钦……以陆鸿渐为莫逆之交,相国于公岫、颜鲁公真卿命裨赞《韵海》二十馀卷。好为《五杂俎篇》,用意奇险,实不忝江南谢之远裔……生常与韦应物、卢幼平、吴季德、李萼、皇甫曾、梁肃、崔子向、薛逢、吕渭、杨逵、或簪组,或布衣,与之交结,必高吟乐道。道其同者,则然始定交哉。故着《儒释交游传》及《内典类聚》共四十卷,《号呶子》十卷,时贵流布。元和四年,太守范正、会稽释灵澈同过旧院,就影堂伤悼弥久,遗题曰:『道安已返无何乡,慧远来过旧草堂。余亦当时及门者,共吟佳句一焚香。』
交儒访道,俨然性情中人,而称「佛门伟器」者,已证明所传之教纯然为中国佛教了,其人所以能以《诗式》着称后世,正为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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